【特凯】说爱
520开始的整活行动，终于写完了。
是我流慢热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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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安全屋内
初夏的清晨，卡兹戴尔的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今天是个好天气，窗外持续了数个月的枪炮声似乎也为迎接这个久违的晴天而沉寂。阳光透过窗户上斑驳的灰尘洋洋洒洒地落在特蕾西娅的桌前，上边堆满了信使刚送达的信件。特蕾西娅从领主家的烫金信封和赦罪师的墨黑信笺间抽出一封没有署名的白色信件，夹在桌边不起眼的黑色文件夹中，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不知过了多久，特蕾西娅突然听得一阵熟悉的叩门声，只“笃笃笃”三下，轻柔、清晰，却又急促。她搁下笔，抓上夹着信封的文件夹，快步过去打开了门。她将那戴着墨绿色兜帽、提着小号医疗箱的访客径直拥入怀中。
“凯尔希。”特蕾西娅的语气中透着惊喜，“这次你回来得很早。你的信今早才到，我还没抽出空来读。”
凯尔希轻轻拍了拍特蕾西娅的背，随后近乎强硬地将她推开了去。“特蕾西娅，我并不建议你与一个未经严格消毒的访客产生任何肢体接触…即使那个人是我。”凯尔希退后一步，脱下满是灰尘的外套，收进了密封袋里，“这很可能会加重你的感染情况，甚至带来急性发作的风险。十二小时前我在莱塔尼亚的边界附近遇到了天灾云，虽然衣物已经简单清洁，当时也做了充足防护，但毛发和皮肤表面仍会有一定的源石粉尘附着。就你目前的状况而言，应当竭力避免任何可能的暴露。”
“听你的，凯尔希医生。”特蕾西娅无奈地摊摊手，“不过，是什么样的新发现能叫你顾不上抖掉源石粉尘就直接跑了过来？”
“特蕾西娅，你该明白，源石粉尘靠‘抖’是去不干净的。”凯尔希近乎嗔怪地驳回了特蕾西娅打趣的提问，随即打开医疗箱的前盖，露出一个闪着浅红色光芒的源石装置，“我找到了能够启动这个装置的源石。它将能感应你血液中的源石含量，在其超出临界值时激活装置，以类似透析的方式过滤你的血液，吸附游离的源石颗粒，从而达到延缓病情发展的目的。我在两周前就完成了装置的设计，但我所知范围内唯一一名能够使用此类源石技艺的术士直到三天前才在莱塔尼亚露面。为了尽快将装置投入使用，我需要采集新鲜的血液样本，进行最后的调试。”
“五小时内未进食未服药，完美符合采样标准。交给你了，凯尔希。”特蕾西娅解开袖扣，干练地卷起袖子，露出蔓延着源石纹路的小臂，笑盈盈地望着她。“你倒也背得熟练。”凯尔希苦笑一声，拿出仪器仔细除去身上附着的和环境内逸散的源石微粒。确认环境要求达标后，她搬出先前特意存放的临时工作台，准备好所需的针筒和消毒用品，“这次要从接近体表源石的部位采样，会有类似轻微发作的痛感，不要乱动就好。”
特蕾西娅点点头，在工作台的另一侧坐下，凯尔希把针头精准地送进源石结晶一侧的静脉。
“凯尔希……”特蕾西娅深吸一口气，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沁出，“巴别塔，你愿意加入吗？”
“我愿意。”凯尔希罕见地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之前特蕾西娅也问过好几回，但凯尔希或是反问“是谁取了那么糟糕的名字”，或是直接不吭声，从未明确表态。特蕾西娅乍一下听到凯尔希的答案，倒也没有表露出惊讶，只是展开了紧簇的眉：“那么，下午一起出去走走吧，难得天气不错。”
“好。”凯尔希退出针头，为伤口附上止血贴，“五分钟后撕掉就行。感觉如何？有没有头晕？”
“没事，凯尔希，我很好。”特蕾西娅趁凯尔希摆弄源石装置，悄悄擦了擦额头上即将滚落的汗珠，“倒是你，是不是又为了赶路几天没睡？”
“我习惯了，不用担心。”凯尔希启动了源石装置，微笑着示意特蕾西娅凑近些，“你看，它已经开始工作了。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它就能把样本中的源石全部清除。这样它就能跟上你的代谢水平，把源石含量控制在临界值以下。”
“谢谢你，凯尔希。”特蕾西娅在凯尔希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它闪烁的样子，真好看。”
“嗯，还有几分像你的眼睛。”
2/ 舰船甲板
巨大的舰船终于起航，特蕾西娅立在甲板上，眼前是无尽的荒野，西沉的太阳浸染血色，乏力地映出一丝硝烟的痕迹。凛冽的秋风裹挟着浮沙猛烈地冲击舰体，隆隆的巨响不绝于耳。凯尔希陪在她身边，低头检查着终端上不断刷新的数据流。
“最近你的身体状况已经大有改善，特蕾西娅。”凯尔希从冰冷的数字间抬起头来，把终端收进口袋，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如果对这种疗法加以发展，说不定有一天，我们就会见到奇迹。”
“凯尔希，这艘船，你说该叫什么名字好呢？”特蕾西娅听到凯尔希的声音方才收起飘忽的思绪，转头凝视着身边人。淡粉的长发在风中飘扬，几乎要与这茜色的天空融为一体。
“怎么突然开始说这个？”凯尔希望向特蕾西娅的眼眸，直视着其中几乎要满溢的悲伤，“上次听到你提‘罗德岛’这个词，它就很合适。”凯尔希牵起特蕾西娅的手，轻轻转动她食指上的戒指，眼神里多了几分警觉，“是博士说了什么吗？我无意质疑博士的指挥，特蕾西娅，但我相信你比我更早察觉，博士早已沦为一台战争机器。他身上还残存着哪怕一丝情感、一丝理智吗……我们完全可以暂时取消博士的指挥权。”
“罗德岛……吗？你喜欢这个名字，真是太好了。”特蕾西娅避开凯尔希的视线，只是盯着脚下不断后退的大地，“至于博士，你说的不全对。我们的战斗看似疯狂，但其中确实蕴藏着一股不变的愤怒——博士对这片大地的愤怒。只要这份愤怒不曾改变，一切的牺牲就不会没有意义，我们就可以相信他，凯尔希……我们必须相信他。”特蕾西娅感知到凯尔希的不解与担忧，便接着说了下去，“博士把阿米娅培养得很好，阿米娅在他的指导下很快就能独当一面了。很快，你就会看到阿米娅在罗德岛大放异彩。”
“但她到底还是个孩子。”
“凯尔希，这片大地不曾因年龄而仁慈半分，这你是最清楚的。”特蕾西娅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手臂上的源石装置一下一下地闪着红光，“但我希望有一天，感染者也好，非感染者也好，都能在罗德岛上找到生活本该有的温柔。”
“我明白，特蕾西娅。”凯尔希的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尽管我总说你太过理想化，但我何曾不是抱着同样的希望？我见过这片大地的一切模样，我曾以为唯有漂泊才有生机，直到……我们开始通信，我才终于看到另一种可能。”
特蕾西娅沉默着，她闭上眼睛，细细体会着从指尖如潮般涌入的情感，回想起初见时凯尔希那不苟言笑的模样，回想起那些个几乎要动用源石技艺才能猜出所指的哑谜，回想起今年初夏那明媚的阳光，斑驳的树荫下她用胳膊环着凯尔希，她说，我爱你。
“刚才有一点我说得不对，凯尔希。这片大地的确不因年龄而仁慈，但直到遇见你我才察觉，孩子总是我们不变的希望。”特蕾西娅握住凯尔希的手，像夏天时那样笑着，“直到遇见你，我才确信这一切有可能。”
凯尔希笑她夸大其词，想要别过头去，但特蕾西娅径直吻上了她的唇。她没有拒绝。她感到有泪水落在她脸颊，滑落到胸口，又滴落在心底。她好像黑夜里的赶路人，终于攥紧了那唯一的光。
她说，我也爱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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